男爵嘴上这么说着,一双灰不溜秋的眼睛却老实不厚道地在约书亚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那样子就像是饿疯了的野狗突然见到一块肥美的肉骨头,恨不得即刻扑上去磕巴磕巴啃几口。

    “有你什么事!”迦德往前探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反手将约书亚往背后拢了拢,冷着一张脸说道,“你是闲得慌,还是皮痒了?”

    锋利的刀刃淬着惨白的寒光,男爵吧唧了两下嘴咽下一口唾沫,立马杵着手杖往前两步躬身陪了个笑脸:“没没没,我哪敢!就是那边恢复供电系统还有段时间,船长让大家轮着休息会,所以我来问问,看二位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迦德也没抬头,仍旧冷冰冰的:“不用了,有事我会直接跟你家船长说的,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吧!”

    男爵心中不悦,撇着嘴闷哼了一声。

    无论是啄木鸟号的船员还是以前跟他打交道的那些三教九流,从来没人用这种语气和态度跟他说过话,反过来,俯首帖耳巴结他的人倒是多了去了。

    至于原因嘛,嘿嘿嘿,出来混的,没个靠山怎么行?虽然目前他跟他的靠山之间出了点小问题,可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哪天,他又翻身了呢?

    很显然,面前这两个人既不是啄木鸟号的正式船员,也跟他所认识的那些三教九流不一样,尤其是前面那个,浑身上下杀气重重,看起来就半点便宜都捞不到的黑脸阎王。

    倒是后面那个,好像有点儿意思。

    那双灰不溜秋的眼睛滴溜溜的打了个转,随即讨好般问道:“哎哟,你受伤了呀?”

    他又指着背包里那堆不能用的破烂玩意儿,“要不,我去给你弄点消炎药纱布之类的?这黑洞洞的腔室里指不定有什么病毒细菌之类的,要是感染了,白白废了一只胳膊可就划不来了!”

    迦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可消受不起,这里的病毒细菌不定要的就是我的命。”

    “你怎么净把别人往坏处想?”男爵有些恼怒,拿着手杖在地上重重的杵了几下,“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儿!诶,躲后面那哥们儿,你给说句公道话,我像是那种谋财害命的人吗?”

    约书亚:“……”

    虽然碰了一鼻子灰,可是男爵仍旧不死心,他往前几步,试图将躲在后面的人拉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别躲着呀,你倒是出来给我评评理……”

    岂料伸出去的手腕还在半空就被人掐住,脖子上还贴了把锋利的刀刺,迦德冷笑一声:“你话可真多!”

    刀架在脖子上以后男爵彻底服了软,哆嗦着两条腿说道:“嘿哟大哥,不至于吧!您要是不乐意您直接说就行,干嘛动刀动枪的,多伤和气呀!我走还不行吗!”

    迦德收回刀刺将他往后推了一把:“没事别在我面前晃,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滚!”

    轰走了男爵,迦德转身就看到正津津有味啃着苹果的约书亚。

    “就这么跟人结怨?”约书亚抬眼看着他,“他惹到你了?”

    迦德抓着约书亚的手在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啃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说:“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约书亚将剩下的半个苹果放到迦德手里,捡起地上的机枪就要往外走,迦德一把拉住他:“我去吧,你先在这里等着……”

    这时外面传来机器转动的隆隆声,跟着整个主腔室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