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雨,正是“夜深微雨润堤沙”哀岭山崖大战后的第七天,恰逢寒食节,当时在场的江湖各派无人生还。

    叶淮之慵懒的卧在榻上,他身旁坐着位深色紫眼眸的男人,他浅酌手中从西域带来的葡萄酒,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男人身材挺拔俊逸,五官有着棱角分明的曲线,薄唇轻微,眼里藏着锐利,常年混迹在黑夜让他身上也带着这股气息。

    跟着燕长缨从漠北来的苍鹰翱翔九天,两人乘舟游荡在峡谷峻岭之间。

    帝国内燕长缨一直被看做是巫山一族是真的败落的证明,最后的继承人是一个血统不纯的杂种。

    雍容魅惑的出色样貌让人帝国里为数不多见过他真容的人都觉得,比起平平无奇的易容这样的他才是婴宁的侄子

    哪怕是叶淮之第一次在净莲殿见到时也是为其注视了片刻。

    两岸边零零星星的人,都是来给哀岭山大战逝世的亲人祭奠的,寒食节期间,刚好是他们的头七。

    钱沫童死后南疆组织浮沉大乱,帝借着机会从内部瓦解他们,燕长缨作为逐影少侠也自然跟着他们去了新的根据地继续做卧底,这几日借着回来给钱老头四分五裂的碎尸收敛残躯的机会偷偷离开了浮沉。

    叶淮之静静的望着崖顶,燕长缨兴致乏乏,坐着陪他喝酒。思忖着要如何回答叶淮之的问题,说那个男人见林无枫有危险就以命相救?如果真这样说了,叶淮之恐怕是第一个想给林无枫过头七的。

    “叶淮之”燕长缨从怀里递给他一枚精致蛇形饰品艳红的玛瑙牢牢的被蛇嘴镶嵌囚禁着。

    燕长缨摆摆手道:“叶淮之你和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又为什么要执迷于一个别人养的死士,放过他不是对他和你都好吗?

    叶淮之望了望燕长缨,轻声一笑:“我知道你厌恶男人之间行房事,但你们梵净教主不也是这样吗?你又来管我做什么?

    燕长缨皱着眉,故意拉长声线。“我不是厌恶你们喜欢男子,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强取豪夺的行为罢了,单凭武学他算是个难得的对手,都狼狈成那副样子了……我看不得那人被你如此折辱。”

    斜眼向叶淮之,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来:“既然喜欢手段就不能温和些?非得再设几个下陷阱,逼他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才肯罢休?顾危楼如此,你亦如此!

    叶淮之闻言摇摇头:“,你说的这样轻浮,轮到你还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不理会便好了,再说回林无枫身边对他也不是一件好事。

    燕长缨满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熙,没有什么过意不去,只要别影响计划,他被你玩死,被几个人玩死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更加确信我不会入顾危楼的后尘罢了。”说完燕长缨继续瞟着他。

    从漠北梵音宫朝帝都远望,地平线一点点消失,燕长缨所向往的自由赫然出现在眼前,为了这一点渺茫的希望我愿意付出任何机会,

    即使前方是杀戮,是战场,遥遥前路漫长迷茫,及时叶淮之和顾危楼深陷其中,他也会将过斩断抛弃。

    划船进幽冥的最佳时间是正午,阳光猛烈也是山中瘴气消散的时候。水系复杂的河流中分出的隐秘河道,河道旁藤蔓密林高低错落。头顶藤蔓盘根错节像天罗地网似的遮盖此间天地,这里是幽冥隐匿的幽谷

    常年瘴气浓重的让人望去眼前尽是灰朦,视线目即至多不过五步。

    划船行于河面上,若是当月照枝头时还未进谷,瘴气会让人辩不清方向,甚至中毒,如果没有人出谷内搭救哪怕是幽冥的人也会命陨于此,所以百年来易守难攻。

    哪怕回到了幽冥,经过林无枫的精心调养邢刃的身体仍旧不好,开始在身体上用的药效果越来越轻,从之前的完全没有影响,到随着药量加大,邢刃逐渐感觉到丹田有被撕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