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彻底消失在两人的感知范围里,荒火才缓缓开口道:“看她这身子情况,孩子应该是这两天用药流的。这姑娘,倒是个狠角色。”

    白辞不置可否,道:“我猜黎均会管她,这人还是挺重视血脉的,更别提池柔是他第一个女人。”

    荒火叹了口气,道:“你确定吗,阿辞。”

    白辞一愣,道:“怎么?”

    它道:“你应该知道了,当时想要强行契约我的,就是黎均。那时他只有十几岁,来了两次,第一次是他自己一个人,我无心与小孩计较,没有动手杀他,只是他那时已经身受重伤,爬不起来了。后来我就见他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抱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童子身,等第二次我再看到他的时候,黎均就已经不是了,虽然那个姑娘不在他身边,但我也能嗅出那个姑娘的味道,不是你刚刚见到的这个池柔的。”

    白辞:“……”

    她张了张嘴,良久都是一阵无言。

    许久后,白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道:“那、那你还挺厉害的。”

    连黎均是不是童子身都能感觉的到……

    荒火沉默了一下,说:“妖兽和动物本质上是有共通之处的,我们分辨人类,不是用眼睛的,我看不清你,但可以闻得到你的味道,通过这些气味,我就能记住你的所有特征,比你们靠视觉认人,是有效的多的。”

    白辞皱了皱眉,也没多想,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厌恶,打断它道:“行了我知道了,黎均这人风流,这样也不奇怪。不说了,怪恶心的。”

    荒火沉默了一下,道:“其实你不提到这个话题也就罢了,你说起来我就想起了一件事,我也是因为这个决定与你签订契约的。但是……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我说了你也别太生气,至少不许迁怒我。”它的声音有些复杂,显然也经过了好一场心里斗争。荒火叹了口气,慢吞吞道:“那个姑娘的气味,是属于你的。”

    白辞的脸上空白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荒唐!”

    她和黎均只可能有你死或者我活两种关系,绝无可能有任何瓜葛,而且她见到黎均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二三十岁的样子,黎均十几岁的时候,白辞还特么在白家挣扎呢。

    荒火忙温声安抚道:“你别气,冷静,我知道年龄对不上,那个时候你应该只有十来岁,我当时也是好奇,再加上你身上魔王的血统能让我更好的修复,才会答应与你契约的……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白辞皱了下眉,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搞混了,那么多味道弄错一点也很正常。”

    荒火晃了晃身子表示否认,道:“不会,我们认人不是靠明面上的那些所谓‘气味’,那确实是你没错,但气息飘渺许多,仿佛不是活人。”

    白辞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又想到荒火刚才话里的意思,心里一阵恶寒。

    她向来对这些不是很在意,毕竟她只是因为冥修的滥情而短期内不喜欢纳侍君消遣,但并不代表无法接受这个模式,可她又不是收垃圾的,什么恶心的玩意都能收。

    怕再问下去会问出什么更恶心的东西,确认了虽然气味相同,但年龄对不上后白辞也就放下了心,道:“不说这个了,晦气,池柔不是说鸿安到了么,去看看。”

    荒火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再说,从善如流地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手镯。

    它倒是安静了,白辞心里可一点也安静不下来。从她出了齐云舟身体里后,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信息量就已经堆积到足以爆炸,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在推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