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顿了顿,只笑笑并不回答:“你还知道树洞啊?”

    齐云舟见她避而不答,便也懂了她的意思,道:“听人说过,觉得还挺有趣的。”

    白辞略带怜悯地叹了口气,说:“这都有趣,你的人生是有多无聊啊……”

    齐云舟:“……还好。”

    顿了顿,他又笑道:“这下算是戒了,以后也许不会来了。”

    白辞那贫瘠的良心终于有了一丝隐痛:她刚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说起来,如果是之前,她不至于这么尖锐,这种烂大街的东西别说左耳进右耳出,她连进都懒得进。

    但是之前流逝的记忆慢慢回来之后,白辞脾气就有点压不住,这么一想,还真是把火撒在了人家身上。

    白辞第一次觉得良心有点痛,咳了一声。

    齐云舟倒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看着楼下少男少女并排坐了一堆,有嗑瓜子的,打闹的,划拳的,嬉笑声时不时会引起身边长辈的斥责。

    他有些失神。

    听白辞在问,他也不避讳,坦然道:“想起了一些之前的事。”

    沉默片刻,齐云舟又轻声道:“我从小就知道我背负着整个家族的责任,父亲希望我能独当一面,又希望我能活的长久,难免严厉些……年幼时也有过这样的生活,师叔年龄与我相仿,又向来不受束缚,在丹阳峰,我能感受到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他偏了偏头,随手指了指楼下的满堂哄闹:“我很少见到的人间烟火。”

    白辞有些无措,笨拙地安慰他:“以后还会有的。”

    之前从真相曝光,到容欢收服赵深,齐云舟表现的都极为平静无波,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师叔,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但直到现在,白辞看着他,才恍惚觉得,其实……他也是有些难过的。

    但是在那个时候,他的立场必须坚定,鸿曦不管事,一旦齐云舟有所动摇,哲圣就会一点一点将此事抹平。

    云沛城元气大伤。平民百姓得知修士消息都困难,根本没有勇气和能力上来讨回公道;云逸清势单力孤,纵然来了,怕也是无功而返。

    白辞叹了口气,道:“你会越来越好的。”

    齐云舟笑了笑,说:“会的。”

    两个人稀里糊涂折腾了一场,谁也没心情再听下去了。

    白辞心情不太好,见他下楼准备离开,就闷闷道:“你做你的事吧,我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