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嵺还没说话，就先看到了成柏安低下头却更显眼的肿胀脸颊。
心情顿时不佳，皱起眉扫了王程一眼。
王程早在看到来人就掐了烟麻溜地站起身，原打算偷摸着讨好地朝曲嵺笑一下，哪想给这眼神看得背脊一凉。
讨债......不都这样的嘛？
不懂哪儿做错了，咧开的嘴收也不是，继续咧也不是，都僵在了脸上。
曲嵺的鼻梁高挺眼窝偏深，一对深邃的蓝色眸子像两颗宝石般嵌在眼中，性格比那头金发还要张扬。
说话的时候喜欢微微俯身，毫不闪避地直视对方的眼，直白地告诉对方，他在猜对方的心思。
插着兜走到成柏安面前，瞧了两眼。
暗叹可惜地伸出食指，碰了碰成柏安的脸颊，“啧啧，不说是叔叔吗？怎么弄成这样还这么架着？发生什么事了都好说，先放了可以吧？”
商量的字眼却没有商量的意思。
成柏安不想给人看到自己这副难堪的样子，更不想看到再多的人来趟这趟浑水。
原本还想着要怎么劝曲嵺走，可是听曲嵺这么说，又心脏快速跳动地闭上了嘴。
能进那些个队里的，凭自己努力一步步进去的极少，大多的除了有能力，还有权和钱，曲嵺当然也不例外。
找其他人借是借，找曲嵺借也是借，现在有人帮他开口，总好过他自己去求。
可金额实在不小，要是曲嵺不肯呢......
王程挥手让几人松开了成柏安，但没忘记自个儿来这儿的使命，“小......咳，小狗崽子！你朋友欠了我们不少钱，你要么帮他还，要么就去‘万人街’给他收尸！”
曲嵺听到“狗崽子”三个字，抽了抽嘴角，扫了王程一眼。
见王程立刻吓得缩肩膀，他又顿时觉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想再看那个“废物”，扭头去看回成柏安，眼里浮着层不到底的温柔，“欠了他多少钱？居然说要送你去万人街？”
成柏安一怔，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明明可以问那个王程，却专门来问他，显然还是想要他开口去求。
“四百多......万......”声音嗡嗡的，像蚊子声地小。成柏安攥紧了手指，偷偷抬眼瞟了下曲嵺。
他并非生来贫穷，家道中落也还是没改掉维护自尊又好强的毛病。应对这些老债从来都是自力更生，不愿意将自己的困难和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