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琅眼微动。

    没有说话。

    妱阳看着她,些些不安。

    “妱阳是怕我在意她的话吗?”看着她良久,她开口,轻似叹息。

    “妱阳认为我,想不到她说的那些吗?”

    “还是妱阳,怕我因此对你生了龃龉呢?”

    东海公主所言,当真直接啊,直接扣在她那命门,令她痛得难以忍受,但……

    这些,她自己难道从未想过吗?

    不。

    她始终……在顾虑。

    自入灵霄宫,或,更早的时候,在接到那宴帖时,她便想到,若她出现在三十三天,若她出现在那些旧人面前,当年她有多恣意不在乎,如今便有多……

    顾虑难消。

    唯一可令她喘一息的便是,她认定那人不会容她于三十三天,或仍是招摇山,或是旁处,总归要贬落一处才是,反正总不可能是三十三天。

    但,但,她愈是不明,不明那人意图,他分明厌她,憎恶她,却救她,却……

    容她在灵霄宫。

    看到妱阳美丽的面庞,她心底晦暗处,甚至生出一种晦暗的念,他留下她,难道,是要她面对如此的境地吗?

    对着妱阳的愧念,让她每面对她一刻,便饱受一刻的痛楚,这痛楚,难道才是他对她的罚吗?

    要她避不得,逃不得,这般直面自己做下的孽事吗?

    心头抽痛,这般晦暗的念让她不能直视妱阳的眼睛,在这样的美丽里,她的丑陋显得愈发可恶。

    而她每问一句,妱阳面色便白一分,三句言罢,妱阳已是眼中已泛了红,“我,师姐,我没……”

    “我知道。”

    微叹,她抬手,轻拭她的眼角,如从前一般,“我知道你,只是,妱阳啊,师姐我,总是要离开的啊。”

    “师姐……”妱阳声颤。